“你这个疯子你给我闭嘴!”
许惠眼睛猝了红,怒瞪着仿佛高高在上的她。
凌乱的发丝搁在额前,眼底的恨意更甚,许惠手不慎一松,行李箱的齿轮刮过台阶狼狈的栽了下去。
“我们两个这么一比,谁更像疯子?”
赵夫人面不改容,安然的神色如常,“你总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卑微。”
在她看来许惠就是无用挣扎,除了疯子没什么词汇能形容许惠的了。
“许惠,是我说到你的痛处了吗?抛弃许颜寻的人不是别人,是身为母亲的你自己啊......你哪来的底气说我是疯子?你配吗?”
赵夫人不容置疑地反问道,字字逼紧,“昨天在审讯室里你跟我说,你再怎么不配做母亲也好比我是吗?现在我就告诉你,你比不过我的,从十六年前你低着头走进我家的大门就注定了!”
“啊——”
许惠张狂着手指抓住了头发,尖锐的声音划破整个楼道的空气,眼里尽是浑浊的泪光,哆嗦着面孔蓄起彷徨之色。
“我不是!我没有!我不卑微......我不是卑微的人......”
她绞起痛苦的脸色,嘴里无规律地叨念着,整个人像是被空气拽住了背后的衣领一样,摇头的举动重复了一遍又一遍。
不断抽搐的指头挨在发丝里乱舞着,就连头皮都快被她抓裂了。
赵夫人却不打算就此放过她。
“你无法接受自己在我家做了十六年保姆的事实,更不能接受有人从一出生就过着你过不了的好日子,嫉妒在疯狂侵蚀着你的理智,所以你做出了杀人的行为不是吗?”
“啊!我杀了人又如何!”
许惠索性破罐子破摔,头发已被她抓的蓬乱不堪,嘶哑中略带一丝喘气的声音徒然道,“你根本抓不了我!你没有证据!你不会有证据的......寻寻,寻寻她会帮我......她会乖乖进去的......”
赵夫人不自觉冷了脸:“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没有证据?”
许惠压根疯了,她逐渐丧失理智,狂乱地撕咬着嘴唇,浓稠的血腥味填满口腔,蔓延而下磨着艰涩的嗓子。
“你不会有的,你在吓唬我。”
她天真地肯定了语气,随即昂起一阵怪异的笑声,抒发在苍白的天花板下。
“没想到都做十六年保姆了,你还是这么没有眼力见。”
赵夫人蔑声道,眼看着许惠容光尽失的鬼样子,她心里竟产生了一些少得可怜的同情。
“我为什么一生下来就这么好命?”
她忽然放低了语气,眼神沉着的可怕。
“我为什么要什么就有什么?你没日没夜挣来的钱,还抵不过我衣柜里最普通的衣服,我这张脸你看了心烦。”
赵夫人轻嗤,“耳熟吗?”
眼前的许惠一刹那仿佛中了定身术。
她的瞳孔涣散着破碎的疯狂,被泪水蹂躏的眼球瞪直了,整张脸往里缩紧,缩得几乎要不见血色。
这分明是......是她......
“是你踢掉我的药瓶后对我说过的话。”
赵夫人从回忆里打捞出细节,“就是你在我房间的镜子前,踢掉那个能救我命的药瓶,还眼睁睁看我死去的那个时候!”
她到死都记得可清了。
毕竟她现在不是什么赵夫人。
而是赵那宣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