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尧:“……”
这一刻,他忍不住在想,如果他和夏紫薰的关系能像红蓝龙葵那样可以相互转换就好了。
以舔狗身份面对被舔的男主,关键是自己灵魂还是个彪型壮汉,这就很令人无所适从了啊。
“为何这么看着我?”
见夏紫薰不言不语,只是紧盯着自己,白子画疑惑问道。
秦尧摆了摆手,道:“没事没事,就是有点走神了……你这是要去哪儿?”
“掌门说,七杀派蠢蠢欲动,意图集齐十方神器,打开虚洞,释放出洪荒之力。目前,七杀派已在蜀山集结,必然图谋不轨,掌门让我下山历练,顺道去查看一番。”白子画解释道。
“这么说来,咱们还可以结伴而行。”秦尧说着,不由得在心中感叹寄生时期之巧妙。
但凡是再晚个三五天,白子画与花千骨的宿命便要如原著中上演了。
“结伴而行?”白子画诧异道:“你也要去蜀山?”
秦尧摇头道:“不,我是要去莲花村。”
“那个被清微掌门封印的村子?”白子画显然也是知道这村子的,一口道破。
秦尧道:“没错。白日午休时我做了个梦,梦境所示在那村落中有个小女孩与我有师徒之缘。”
白子画:“……”
这种梦境,着实荒诞。
但荒诞这个词用在梦境上,却十分合适,无可指摘。
“那你过来吧,我御剑速度比你驾云快,我带你过去。”片刻后,白子画招手道。
秦尧倒也不与他客气什么,神情坦然的落在对方仙剑上面:“可以走了。”
白子画御剑飞行,直奔莲花村方向,飞行间,以余光不断打量着身旁好友,总感觉对方有些奇怪。
“为何总是看我?”秦尧忽然问道。
白子画有些尴尬,连忙解释:“感觉你气质与以往时不太相同了……”
秦尧道:“或许是因为想通透了一些事情吧。”
白子画一脸好奇:“什么事情?”
“握不住的沙,索性扬了它。”秦尧道。
夏紫薰:“……”
白子画:“???”
“没听懂吧?”秦尧询问道。
白子画茫然颔首。
秦尧道:“以后你就懂了。”
“喂,姓秦的,你搞什么啊?”夏紫薰要疯了,在识海内大声喊道。
秦尧道:“你也没听懂?”
夏紫薰:“……”
在相当古怪的氛围中,白子画御剑来到一个相当破败落后的村落上空,轻声说道:“到了。”
秦尧驾云飞起,拱手道:“多谢,你继续上路吧。”
白子画默默颔首,御剑凌霄而去。
秦尧站在仙云上,目送剑光迅速远去,微微松了口气。
都说万事开头难,如今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,倒也不是特别难。
至少,因为自己的干预,白子画从医馆拯救花千骨这段剧情是不会再上演了……
“砰,砰,砰。”
隔日,三更天。
一只混身漆黑,头生双角,眸如赤血,面似龙首,偏生有类人四肢,双手上指甲宛如寒刃的巨大怪物伴随着重重脚步声,突然间映入秦尧眼帘。
“终于等到你了。”
云层上,秦尧霍然起身,抬手间召唤出魔剑,静静俯视着下方怪物闯进莲花村。
“张大夫,张大夫。”
村子内,一家医馆中,带着斗笠,穿着麻布长衫,眉目清秀的小女孩闯进堂门内,看到坐在方桌前的身影后,连忙呼唤着迎了过去。
只是那张大夫好似睡着了般,静静在桌旁坐着,不言不语。
“张大夫,我是小骨,我爹突发恶疾……”
来到桌案旁后,花千骨伸手触碰向张大夫肩膀,结果这一碰反而将其碰倒了,一张五窍流血的人脸顿时映入少女眼帘。
“啊!!!”花千骨被吓了一跳,灯笼不受控制的脱手而出,双脚更是连连后退。
这叫声明明不是很大,但在寂静夜里却给了正在村中游荡的怪物指引,怪物当即调转方向,直奔医馆而来。
医馆中,花千骨慌里慌张的跑出正堂,忽地感到一股恶风袭来,抬望眼,便见一只无比恐怖的爪子狠狠向自己抓了过来。
这一刻,她身体仿佛被冻住了,双腿抖的厉害,就更别说逃跑了。
“唰。”
生死一线间,一道金光闪闪的符文锁链倏尔飞出虚空,捆绑住少女腰身,将其凌空拉了起来。
“呼。”兽爪带着猩风抓过女孩方才站立的地方,五指并拢,却只抓到一团空气。
另一边,极速飞退的花千骨突然感觉自己撞进一人怀里,回头望去,便见一名相貌温婉美丽的女子抬头注视着前方怪物,单手扶住自己肩膀,隐隐间,香气扑鼻。
“吼。”
怪物霍然抬头,冲着两人方向张大嘴巴,发出嘶吼,一阵恶臭猩风顿时疾冲而来。
秦尧带着花千骨躲避过猩风,抬手间御剑刺向怪物。
“当当当当。”
怪物飞速舞动兽爪,与魔剑正面相击,结果刹那间十个指甲就被削掉八个,吓得它亡魂大冒,转身即逃。
秦尧带着花千骨站在仙云上,手掐剑诀,御使魔剑,飞速追击向怪物。
“噗。”
只见魔剑后发先至,带着锐利剑罡强势洞穿了怪物头颅。
人形怪物陡然僵在原地,随即轰然倒地,巨大身躯直接砸烂了一间房舍,所幸这房间内没人,不曾砸死无辜百姓。
“嗖……”
解决怪物后,魔剑化作一道红光,迅速回到秦尧手中,剑身上的红色光芒逐渐内敛,重新变作蓝色剑身。
“您是仙人吗?”花千骨如梦初醒,迅速离开秦尧怀抱。
“是。”秦尧点点头,驾驭仙云,带着她由半空落至地面。
当仙云散溢时,花千骨终于想起自己此行目的,下意识跑向医馆正堂,小短腿刚跨过正堂大门,突然间反应过来:仙人在此,还求什么医药啊?
随着这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,花千骨立即折返出门,噗通一声跪倒在秦尧面前,重重叩首:“请仙人救救我父亲吧,他现在生了病,危在旦夕……”
秦尧道:“带我去你家看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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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千骨大喜,连忙麻利的站了起来,转身后闷头狂奔。
秦尧缩步成寸,坠在其身后,很快便来到一个院子里。
“嘭。”
花千骨双手猛地推开一扇门,冲至床铺前,转头向跟着进来的秦尧说道:“仙人,这就是我爹,请您赶紧给看看吧。”
秦尧正欲施法,一黑一白两名阴差突然显现而出,白衣阴差行礼道:“拜见上仙。”
“仙人,您在看什么?”花千骨询问道。
秦尧摸了摸她脑袋,随着一缕缕法力灌注至她体内,花千骨顿时也看到了黑白无常。
“你们是……我爹他……”
白无常叹息道:“是,你爹他阳寿尽了。”
花千骨蓦然瞪大双眼,眼中泪水闪烁,心底无端生出一股勇气来,挡在黑白无常面前:“不要带走我爹,我不允许你们带走我爹。”
黑白无常同时看了眼一旁的秦尧,白无常开口道:“小孩,莫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。”
花千骨内心惶恐不已,身躯更是战战兢兢,嘴里重复着:“不要带走我爹,不要带走我爹。”
白无常转头向黑无常使了个眼色,后者顿时心领神会,默默上前,拉开小骨。
花千骨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,自是抗衡不了阴差的,在绝望间,只好看向自己的救命恩人,哭着喊道:“仙人,求求你,救救我爹吧。”
白无常道:“小孩,你莫要为难别人了。不成仙道,生死自有定数,这是生死簿上确定好的。这位上仙倘若帮你,便是干扰阴阳,乃是重罪。”
花千骨无言以对。
秦尧叹了口气,翻手间召唤出一篮金元宝,递送至白无常面前:“阴差,可否让他们父女好好道个别?”
白无常看了眼那一篮子金元宝,犹豫再三,最终还是上前接了过去:“愿与上仙结善缘。”
话罢,他便带着黑无常退出房间,如门神般守在大门两侧。
秦尧关上门,转身抽取出花秀才的灵魂,询问道:“你都听到了?”
花秀才走下床铺,一跪到地:“听到了,多谢上仙。”
秦尧双手将其托扶起来,随即又变出几个金元宝,递送至对方面前:“多带点钱,下去后好好打点打点,嘴再甜一点,多巴结巴结判官,下辈子必定能投个好胎。”
花秀才颤抖着双手,接过金元宝,目光瞥过有些怔愣的女儿,忽地再度跪了下来:“求仙人大发慈悲,收下我闺女吧,让她给您做个侍女或丫鬟。”
说着,他不断以头触地,但因为是魂躯缘故,无论他磕的再怎么用力,都无法磕出来声响。
花千骨眼里噙满泪水,道:“爹,让我随你而去吧。”
他们父女二人相依为命这些年,除了亲爹之外,她在这世间真就没有亲人了。
无亲无近,自然也就了无牵挂,不如随着对方离去,下辈子或许还能幸福一点……
“说什么胡话呢?”花秀才狠狠瞪了她一眼,训斥道:“赶紧给我跪过来。”
花千骨不敢忤逆父亲,便跑到秦尧对面,与父亲跪成一排。
秦尧感叹花秀才的爱女情深,再度将其扶了起来,道:“相遇即是缘分,我收下她也未尝不可。”
说到这里,他转头看向花千骨,询问道:“孩子,你可愿拜我为师?”
花秀才原先只敢想让自家闺女为奴为仆,见这仙人突然说起师徒名分,当即大喜过望,冲着花千骨喊道:“还不快点给你师父磕头?”
“砰砰砰。”
花千骨谨遵父命,脑袋砸在地板上,重重磕了三个响头,抬头间额头上通红一片:“师父。”
秦尧点点头,转目看向花秀才:“接下来你们父女两个好好道一下别吧。”
“是,仙人。”花秀才无比恭敬地说道。
秦尧大步来到房门前,伸手打开木门,冲着黑白无常道:“两位兄弟,来,我请你们喝点。”
三者旋即来到院落中央,秦尧施法变出一张石桌,三个石凳,又自空间内取出一壶佳酿,亲自为两名阴差倒酒,态度亲近。
黑白无常不知多少年没见过态度如此和善的上仙了,对其亦是充满好感,连番敬酒,其乐融融。
与此同时,夏紫薰的识海内,其本尊神魂不解地问道:“你不是说要逆转命运吗,为何不阻止阴差带走这姓花的呢?”
秦尧暗道:“我是要逆转命运,但不是要逆转所有人的命运,将一切搞的乱七八糟,更不想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。”
夏紫薰若有所思。
房屋内。
花秀才听花千骨说完自己与师父的相遇经历后,冲着她严肃说道:“你爹我这辈子过的很苦很苦,死亡对我来说或许还算解脱。
有你师父给我的钱,我下一世也能有个好奔头。
她先是救了你,又拯救了我,对咱花家恩深似海。小骨啊,从此往后,你要像对我一样对待她,在我去后,她便是你此生唯一的亲人了,知道吗?”
老爹的一番话令花千骨不知该喜还是该悲,一时间就僵住了。
“听没听见啊你。”花秀才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,不放心地问道。
“听见了,听见了。”花千骨连忙回道。
花秀才注视着她眼眸,询问说:“能做到吗?”
花千骨保证道:“能!我一定听师父的话,她不让我做的事情,我都不会去做。”
“那就好,那就好啊。”花秀才终于松了口气,脸上绽放出一抹真挚笑容。
临了临了,还给闺女找了依靠,上天也算是待他不薄了。
事实上,老秀才应试虽然不行,却也是个聪慧之人。
他知道自己对花千骨说的话,外面的神仙肯定都能听得到,因此这番话看似是要花千骨表态,实则是说给闺女她师父听的。
只希望这上仙能对小骨好些,让她未来免遭疾苦……
“上仙,不能再喝了,快到点了。”四更天,白无常放下酒杯,朝向秦尧说道。
秦尧起身,拱手道:“多谢。”
“您客气。”
白无常回礼,随即带着自己兄弟,推开房门,将花秀才带出院子。
“小骨,要听你师父的话。”临别前,花秀才再度叮嘱道。
花千骨泪眼婆娑,用力挥了挥手:“您放心,我一定好好听话。爹,一路走好~~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