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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爹的,五皇女你好意思,自己后院多少人心里没点数吗?还一片真心?

    凌陌玦缓缓说道:“本王见宋相与宋主君皆满目愕然,显然对此事尚不知情,想来五皇女并未与其商量妥当。如今公然请求母皇赐婚,不知五皇女置宋相极宋主君于何地?又是否置宋小郎君意愿于不顾?”

    “再者,”凌陌玦略一停顿,“本王听闻五皇女府上夫侍如云,迎娶秋侍郎家三公子不足两月,所谓‘一片真心’,又在何处?”

    原本十分担忧弟弟的宋于修听到这句话,猛然朝众皇女那边看过去。

    秋舒一身琅玕衣裙,静静地坐在那处,眉如柳叶,眸似秋水,周身气质十分温柔,宛如梨花一般纯洁无瑕。

    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秋舒,果然如她想象那般,是个温柔恬静的小郎君。

    只是一想到他嫁人了,嫁的还是夫侍成群、好逸恶劳的五皇女,宋于修就忍不住心疼。

    更别说这厚颜无耻的五皇女还想娶她弟弟!

    凌陌玦继续道:“五皇女此举,倒让本王记起一句话来——”

    “蟾诸贪鹄鼎。”

    “你——”凌陌瑜一噎,气得五脏六腑都开始疼了起来。

    她竟敢说她是癞蛤蟆?!

    宋杬卿低着头,肩头耸动,差点笑出声来。

    在场其他人应都听懂了,只是不敢出声,个个憋得面色涨红。

    凌帝也是忍俊不禁,不过思索过后倒是敛了些笑意,只道:“哦?那小五今日边上的就是秋三公子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凌陌瑜低声应道,心中略生几分忐忑。

    凌帝打量的目光落在秋舒身上,令他有些不寒而栗,他只能尽力低着头,衣袖下的手攥得很紧。

    “嗯……是个温婉可人的小郎君。”秋家三子,似乎甚得秋侍郎的心呐。

    “小五,你若真娶了宋小郎君,可谓享齐人之福了。”凌帝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,却是让许多人因这话牵动心神。

    凌陌瑜闻言,以为母皇同意了,眸中出现几分喜意,正欲谢恩,又听得她道:“不过我曾答应宋相,她儿子的婚事由她做主,朕不干涉。”

    凌帝将问题抛给宋宥:“不知宋相……作何想法啊?”

    凌陌瑜视线看过去,夹杂几分威胁,希望这老匹妇识趣些……

    “陛下,万万不可!”

    宋宥终于听得陛下叫她,心里甚喜陛下还记得同她说的话,忙起身回道,这句话让凌陌瑜面色一僵。

    凌陌玦的话她可权当没听见,可宋宥的话却不行,她是宋杬卿母亲。

    宋宥竟敢拒绝!

    宋宥只觉心惊肉跳,额间冷汗浸出,想着如何说才能更好地推脱掉这桩婚事:“陛下,小儿年幼,不曾及笄,如何能谈婚论嫁?”

    “再者……”宋宥交握的双手都在颤抖,“小儿生来体弱,生性纯良,臣与夫郎不忍见他远嫁别家,已经决定为他招赘,想来是无福高攀五皇女殿下了。”

    宋杬卿:母亲好样的!

    凌陌玦略加思忖,便知晓宋相的想法。

    “宋相可是看不起吾?”凌陌瑜气得面色扭曲,眸中生了几分阴翳,“普天之下,哪有女儿尚在,还替儿子招赘的说法?”

    “自古以来,都是膝下无女才为儿招赘,宋相育有二女,还怕不能颐养天年吗?”

    “难道吾的身份,还配不上宋小郎君不成?”

    她可是五皇女!最有可能成为太女的人!

    宋宥竟用这种借口来拒绝她的提亲!

    “好了,”凌帝声音中带了几分愠意,“陌瑜,此处是青昭宫,不是你的五皇女府。”

    凌陌瑜反应过来,心下懊恼,忙道:“儿臣鲁莽,还望母皇赎罪。”

    凌帝笑笑:“宋相爱子之情,朕深能体会,琴宁那孩子让朕颇为头疼啊。”

    琴宁乃凌帝十二子,今年十三岁,极得圣心。

    宋宥忙道:“不敢不敢。”

    凌帝一挥手:“都下去吧,此事不必再说了。”

    凌陌瑜心中再如何不忿,也不敢不听凌帝的话,只得退下了。

    宋杬卿安然无事地回了座位,让崔白月拉着手好一番安慰。

    他接收到秋舒担忧的目光,浅笑着摇摇头,再一偏头,对上凌陌瑜的视线。

    宋杬卿被她眼里的势在必得刺得心里不爽。

    她什么意思?

    他是什么物品吗?

    晦气。

    宴会后半场的气氛略有些尴尬,凌帝干脆提早放人走了。

    反正今日这场宴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。

    宋宥走快了些,叫住凌陌玦。

    “今日多谢宣王殿下解围。”宋宥真心实意道。

    “宋相言重了。”凌陌瑜不可能看着宋杬卿所嫁非人。

    宋宥道了谢便离去,若待太久让有心人瞧见,不知道会传些什么消息到陛下耳中。

    外面不比宫内暖和,宋杬卿一出来就被青栀披上氅衣,手中也被绿芮塞了个手炉。

    红玉掀起帘子,让他进去。

    回府后,宋杬卿又被家里人连番安抚,心中自然觉得暖暖的,梳洗一番就睡了。

    五皇女府。

    “滚!都给吾滚出去!”

    凌陌瑜将桌上茶盏尽数扫在地上,双目赤红,阴翳十分。

    回府路上,她被容太傅叫过去大骂一顿,说她不该擅自行事,惹得陛下不愉,近期让她闭门思过。